第303章 面见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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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窗台上的玉簪花不知何时谢了大半，残瓣落在青玉盏里，像一滩凝固的血。“桃儿，取笔墨来。”nbsp苏瑶的声音有些发紧，指尖抚过妆奁里的太后金牌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。金牌背面刻着的nbsp字被摩挲得发亮，那是太后临终前塞给她时，最后落在她手背上的温度。

    nbsp宣纸铺开时，烛火突然nbsp“噼啪”nbsp爆了个灯花，映得她眼底的红血丝格外清晰。“父亲大人亲启，”nbsp笔尖悬在半空许久，墨滴在纸上晕开个小小的黑点，“宫中风声鹤唳，皇后矫诏监国，禁军封锁各宫。皇上三日未闻声响，儿臣疑有大变。今夜将持太后令牌闯宫面圣，若天明未归，速联李、陈二位大人，携兵符入宫。切记，万勿打草惊蛇。”nbsp写到nbsp“大变”nbsp二字，笔尖猛地划破纸面，留下道狰狞的裂痕，像极了皇上临终前呕出的血痕。

    nbsp她将密信折成纸鸢形状，塞进桃儿发髻里，又拔下头上的金步摇：“从御膳房的狗洞出去，找王公公递信，他欠咱家一条命。”nbsp桃儿攥着步摇的手直抖，金穗子扫过手背，冰凉得像蛇信子。苏瑶按住她的肩，指腹触到她衣料下凸起的脊梁骨：“记住，这不是私事，是为了大周的江山。”

    nbsp次日卯时，天边刚泛起鱼肚白，苏瑶已换上绣着九凤朝阳的皇贵妃朝服。铜镜里的自己面色虽有些憔悴，眼神却亮得惊人，鬓边斜插的孔雀蓝宝石簪，是皇上去年生辰送的，那时他还笑着说nbsp“瑶儿戴这簪子，比殿上的琉璃灯还亮”。她摸了摸腰间的太后金牌，金属边缘硌得肋骨生疼，却也让那颗悬着的心安定了些许。

    nbsp行至乾清宫门口，昨夜拦路的禁军统领陈勇已带着三十名侍卫守在那里。玄铁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，枪尖上的霜花还未化尽，映得一张张脸都像淬了冰。“皇贵妃娘娘，”nbsp陈勇抱拳的动作比昨日更僵硬，喉结滚了滚，“皇后娘娘有令，皇上需静养，任何人不得入内。”

    nbsp苏瑶停下脚步，凤袍曳地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：“本宫要见皇上，谁敢阻拦？”

    nbsp“末将不敢，只是……”nbsp陈勇的目光瞟向她腰间，那里的金牌正透过衣料隐隐发亮。

    nbsp“只是什么？”nbsp苏瑶猛地抽出金牌，晨光撞在牌面上，反射出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，“见此牌如见太后，陈统领是想抗旨吗？”nbsp金牌上的凤凰纹在光线下栩栩如生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飞出，“去年北境告急，是谁拿着太后令牌调兵遣将，才解了雁门关之围？如今太后尸骨未寒，你们就敢视令牌如无物？”

    nbsp陈勇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，握着枪杆的手渗出冷汗。旁边的侍卫们面面相觑，有几个去年参与过北境战事的，喉结都跟着动了动。“娘娘息怒，”nbsp陈勇咬了咬牙，单膝跪地，“末将……nbsp末将放行。”

    nbsp苏瑶踩着他躬身的脊背走过，朝乾清宫正殿望去。朱漆大门虚掩着，门缝里透出的烛火忽明忽暗，像只窥视的眼睛。

    nbsp殿内，皇后正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翻奏章，手边的鎏金香炉里燃着西域进贡的安息香，烟柱笔直得没有一丝歪斜。听见脚步声，她捏着奏章的手指猛地收紧，绢帕绣着的并蒂莲被攥得变了形。待看清进来的是苏瑶，凤钗猛地撞在鬓角，发出清脆的响声：“妹妹怎么来了？皇上刚睡下，怕是见不得人。”

    nbsp苏瑶目光扫过御案上的奏章，最上面那本摊开的《漕运疏》，朱批的字迹歪歪扭扭，竟连皇上惯用的nbsp“圈点”nbsp都变成了nbsp“圆点”。她嘴角勾起冷笑：“姐姐倒是清闲，只是不知皇上龙体究竟如何？昨日朝堂之上，大臣们都快把门槛踏破了，妹妹想着，总归是夫妻一场，该来瞧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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