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7章 醒来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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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睁，发髻上的东珠流苏剧烈晃动：“住口！”nbsp但眼底的慌乱却如墨汁般晕染开来。惠妃见状，语气愈发恳切，甚至跪趴在地上，额头磕在积水中：“娘娘为三皇子着想，也该早做打算。皇上如今昏迷不醒，正是天赐良机......nbsp只需在汤药里加三分‘牵机引，不出三日，三皇子便能名正言顺登基！”nbsp她的声音越来越低，唯有唇齿开合的残影在昏暗中闪烁，“北燕那边我已打点好，只要事成，他们便会退兵。”

    nbsp皇后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，又缓缓握紧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她低头看着惠妃沾满污水的发髻，突然想起三皇子昨日在御花园将小太监推入池塘的情景，那孩子眼中的狠戾与自己如出一辙。“你且等着。”nbsp皇后丢下这句话，匆匆离去，斗笠边缘的珍珠坠子在地面拖出一道水痕，宛如蜿蜒的血迹。惠妃望着她的背影，嘴角勾起一抹阴笑，从袖中摸出杂役留下的油纸包，里面竟是半枚剧毒的鹤顶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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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与此同时，乾清宫内弥漫着浓重的参汤香气。苏瑶手持银勺，正将温好的汤药送至皇帝唇边。昏迷多日的皇帝终于缓缓睁开眼，眼白上布满血丝，目光落在她眼下青黑与染着药渍的裙摆上，喉结滚动着，沙哑道：“爱妃，这些日子......nbsp辛苦你了。”nbsp他的手指动了动，想握住苏瑶的手，却因虚弱而无力垂落。

    nbsp苏瑶指尖微颤，汤药在银勺中晃出细小涟漪，倒映出她眼底的复杂神色：“陛下龙体安康，便是臣妾最大的心愿。”nbsp她用绢帕轻轻擦拭皇帝嘴角，却在触及他脖颈时，发现几处暗紫色斑点nbsp——nbsp那是丹毒深入肌理的征兆，与当年太后临终前的症状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nbsp皇帝握住她的手，掌心滚烫如炭，指甲因长期服用丹药而呈现青黑色：“朕已拟好诏书，立三皇子为太子。”nbsp他凝视着苏瑶的反应，不放过她任何细微表情，却见她神色如常，只温顺地垂下眼眸：“陛下圣裁，自是英明。三皇子聪慧过人，必能担此重任。”nbsp但皇帝分明捕捉到她垂眸瞬间，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微微颤动，如同受惊的蝶翼。

    nbsp“可朕总觉不安。”nbsp皇帝咳嗽几声，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苏瑶手背，那里有道浅浅的疤痕，是当年为救他被刺客划伤的，“西域战事吃紧，汝阳王拥兵自重，而朝中......”nbsp他突然剧烈喘息，喉间发出嗬嗬声响，眼睛惊恐地睁大，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。苏瑶慌忙取来安神香，烟雾缭绕中，皇帝的声音变得飘忽：“若有人劝朕改立太子......nbsp爱妃觉得如何？”

    nbsp苏瑶将安神汤递至他唇边，汤药雾气模糊了她眼底神色，却遮不住那抹深沉的忧虑：“陛下春秋正盛，何出此言？”nbsp她轻轻拍着皇帝后背，触感隔着龙袍仍能感受到他嶙峋的骨骼，“无论立谁为储，都是陛下血脉，臣妾只盼陛下龙体早日康复，率领臣等肃清北燕，安定天下。”nbsp她的声音轻柔如羽，却在皇帝听来字字千钧。皇帝盯着她发间太后亲赐的玉簪，簪头的凤凰雕件在烛火下泛着幽光，恍惚想起幼时在太后宫中，苏瑶与汝阳王共执一卷兵书的模样，那时汝阳王还笑着说：“瑶妹妹将来必是贤后。”

    nbsp窗外忽然传来夜枭长鸣，“咕咕nbsp——”nbsp的叫声拖得冗长，惊得皇帝浑身一颤，抓住苏瑶的手猛地收紧：“是夜枭！不祥之兆......”nbsp苏瑶连忙按住他，目光却望向窗外nbsp——nbsp冷宫方向腾起一簇幽蓝火焰，那是用磷粉和西域秘药混合点燃的信号，在沉沉夜色中格外醒目。她心中一凛，面上却依旧温柔：“陛下勿惊，不过是夜鸟罢了。”

    nbsp皇帝渐渐放松下来，却仍紧紧抓着苏瑶的手不放，眼神中带着孩童般的依赖：“爱妃别走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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