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7章 归心莲池·枯木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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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不是画，是字。”我纠正她。

    nbsp“画，字？”老族人呆愣着。

    nbsp每次碰到不理解的事情，她们就这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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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兴许是因为年纪大了。

    nbsp痴呆吧。

    nbsp虽然我不知道痴呆具体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nbsp“你会写字？”阿墨扶着墙走进来，她无神的深棕色眼睛里平淡无奇。

    nbsp有个老族人把拐子递给她。

    nbsp她敲敲打打着走到我跟前。

    nbsp“你教我的，我就会了。”我认真地说。

    nbsp按照部落里的说法，幼崽每个季要丈量一下身高，在死掉的枯木上会刻好多痕。站过去，从下往上数痕。

    nbsp我是一掌痕的幼崽，她是四指痕的幼崽，阿墨个头比我矮，按照规定，她年纪就比我小。

    nbsp因此我说这句话的时候，可以低着头看见阿墨脑袋上的小漩涡。

    nbsp乌黑的蓬松头发散开得凌乱，但稍微伸手理一理，还能瞧见第二个呢。

    nbsp嘿，黑头发两漩涡的人是不是都比较聪明？

    nbsp我忽然很好奇我有几个漩涡，因为我看不见自己的脑袋顶。

    nbsp总也不能叫阿墨看吧。

    nbsp“那你很聪明。”阿墨用拐子敲了敲我的腿，确定位置，仰着头。

    nbsp这么一来，我只能瞧见那双深棕色的眼睛，看不见她脑袋上的漩涡了。

    nbsp“哦。”我心里怪怪的。

    nbsp有种孤单和迷茫的感觉。

    nbsp虽然才短短快三十天，但我能感觉到，阿墨的那些话，一旦成真，我们部落就会越来越好。

    nbsp日子越过越舒坦，能吃上饭，没人会死，也不用去另一个山头融合。

    nbsp但我却生出一种事情不该这样的荒谬感。

    nbsp都是因为阿墨。我看着她矮矮的身形，忽然说，“族长叫你多吃点东西，你吃不下东西，会死掉，死掉就是不会动了，变臭了，要被虫子吃了。”

    nbsp可能是因为阿墨的聪明被天上的太阳瞧见，它看不惯她，所以日子越发热了，热得阿墨越来越瘦小。

    nbsp吃点什么吐什么。

    nbsp幼崽这样都是会死掉的。

    nbsp我远远地见过死掉的野兽。

    nbsp被一头很大的熊咬死的。

    nbsp熊守着它，记住了味道，就走了。我趁族人们不注意，跑过去摸了一下。

    nbsp臭臭的，而且硬硬的。

    nbsp但时间久了，它烂了，就变软了。

    nbsp因为那之后好几天，我又偷偷跑出去，看到了也摸到了熊吃剩下的死兽。

    nbsp我想不到阿墨变成这样的一天会到来。

    nbsp也不想去想。

    nbsp“我会注意的。”阿墨像是觉得稀奇，因为我不爱跟族人说话，性格很孤僻。

    nbsp“我要说的是，你会写字，想学点别的吗？”

    nbsp“别的是什么？”我眨了眨眼，伸出手在阿墨眼睛前面晃了晃。

    nbsp我挺喜欢这样做的。

    nbsp因为，阿墨看不见。

    nbsp它又不知道我在冒犯她。

    nbsp“种蘑菇啦，提取油脂啦，做兽药啦，还是一点点数学跟化学的常识。”

    nbsp“因为我是兽医嘛。”

    nbsp兽医，是什么？我挠了挠头。

    nbsp但跟着阿墨总是没错的。

    nbsp所以我答应了。

    nbsp这个季很快就过去了，因为我很热，而且很忙。

    nbsp狗没养熟，鸡飞了好几只，牛和羊割了角有好几只莫名其妙就死了。阿墨说这都是正常的，一开始谁都不容易，野兽也不容易。

    nbsp只有种地的事情发展得特别好。

    nbsp等指树的叶子变红掉下来以后，我捡了一片很好看的给阿墨。

    nbsp她摸了两下，笑着说这叫枫叶，她变成原始人之前工作的地方，门口有好多棵。

    nbsp可惜她看不见。

    nbsp啥叫工作？我还是不懂她的胡言乱语。

    nbsp我只知道，把指树的叶子给她以后，我要去收枯木上的蘑菇了。

    nbsp长了一茬又一茬。

    nbsp因为好吃还长得多，族长把给我和阿墨丈量身高的枯木都搬了出来，让我去种蘑菇，再教别人种蘑菇。

    nbsp以后没有那块枯木了。

    nbsp族人用一种叫木锯的东西砍了棵新木。

    nbsp新木不容易坏，不容易掉皮，更适合给幼崽量身高。

    nbsp我捏了捏阿墨放回来的“枫叶”，手感粗粗的，还有很多沙粒。那个拄着拐子，敲敲打打往前走的阿墨，感觉也快跟枯木一样，变成蘑菇的养分了。

    nbsp我不想。

    nbsp也不要。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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